第(1/3)页 顾逍虽不惦记这江山,但并非对皇家和朝堂的事全然不关心。 先帝早前算是明君,老了之后才多疑,对哪个儿子都不信任,但又希望能从他手里培养出一个出色的新帝。 他选了一个残忍的方式,让他们彼此打磨成器,虽然最终局面超出了他的控制,但他还不至于糊涂到让曹家猖狂到能只手遮天的地步。 若真如此,曹家就不必费心去算计母妃,让眼前这人娶曹家女,扶持他上位,而是挟一个稚子当傀儡,亦或者直接暴露自己的野心。 顾逍眸中的血色渐渐散去,染上一层冰寒看向皇帝,“你恨母妃,也恨我!” 不是疑问,是在陈述事实。 他接受不了被人玷污的妻子,母妃的遭遇激起了他内心最深处的自卑,他厌恶那样的自己。 他和母妃的存在,都时刻提醒着他护不好妻儿的无能,所以,他眼不见为净,他选择了逃避,将他们母子丢在市井,任他们自生自灭。 “你初登皇位,或许艰难,可你是皇子,是名正言顺继位的新君,曹家又惯爱贪图虚名,且那个时候曹家不如现在势大。 若你强硬些,他可能会在背后使小动作,但明面上他要做给天下人看,他曹家是忠于天子的。” 若他愿意护着他们母子,并非护不住一二,可他没有,他急着摆脱过往,他们母子就是他的过往。 皇帝知道儿子聪明,但没想到在刚听了那样山崩地裂的真相后,他还能迅速理清思路,找出他话里的破绽。 许是与老三老四那两个蠢的一起待久了,稀罕顾逍的聪明吧,他的羞恼反而褪去了。 年轻时冲动气盛,急着要证明自己不是那个怯懦无能的人,为了这个证明,他能舍弃一切,包括爱情和亲情,可年纪见长,他才知道血脉传承的重要性,何况他还只有这一个。 儿子有多聪明,他以前就知道,刚刚又领会了,再说些模拟两可的话,只怕父子关系会更糟糕,他只能承认,“是,我恨过,也逃避过。 我曾被许多人欺负过,也被许多人瞧不起,可最终我坐上了那个位置,终于可以俯视他们,我想要被认可,我想做一个被世人夸赞的贤明君王。 但我不曾学过治国,不曾学过帝王之术,我需要借助曹家的能力,曹家亦想靠我的扶持更上一层楼。 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曹家的野心,在我登基的第三年,我便后悔了,比起做君王,或许我更该做你母亲的丈夫,做你的父亲,可世间没有后悔药。 你母亲已疯癫,你也早已不是当初的逍儿,我们都回不到过去,甚至我都不能再表现出对你们的在意,那只会给你们带来更多的祸事。” 皇帝脸上暴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隐晦,“在我后悔之后,我有派人护过你们,送你去辽东军营,发配你去玉幽关,都是我对你的维护。 当年你在文渊巷被刺杀,并非我不管你,是皇后让那嫔妃在我的茶里下了药,等我醒来,已经晚了。 可那时我还做不到与曹家翻脸,也无法压制他们,只能处理了那嫔妃,担心你再被他们伤害,我才将你发配玉幽关,若无我的允许,你如何能从国库带走一半钱财? 先前父皇迁怒于你,害你吃了许多苦,父皇跟你道歉,可你是父皇在这世间最亲近的人,今日你我父子说开,往后不再有隔阂,我们一致对付曹家,为你母妃报仇,可好?” 顾逍闭了闭眼,眼皮底下的眸中有痛色,亦有嘲讽。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