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声音时而清越高亢,时而迂回婉转,台下重新沸腾起来,接连往上扔起了彩头。 梁浮生是真的听不懂戏,他趁着性子看着,权当是听了个热闹。 座下的观众们时而心潮澎湃,时而以泪掩面,一颗心提起来跟着台上的情节走,魂魄好像都要叫曲惊鸿给勾走了。 他眼看着俞树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银元拿纸包起来,就要往台上扔,赶紧虚挡一下道:“你这是要往台上扔?” 俞树点点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彩头。” 梁浮生忧心道:“多不尊重啊?” “哪有什么尊重不尊重的,彩头都是这样扔到台上去的,”俞树笑道,“你怕是留洋的时候学傻了吧,可别跟我理论什么德先生与赛先生的。” 他包实了银元猛地往台上一掷,裹着红纸的重物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曲惊鸿的脚下。 梁浮生跟着心中一颤:“那要是砸到人怎么办?” 俞树理所当然道:“不怎么办啊,当然是继续唱啊,难不成因为彩头砸到身上就停了啊?” 梁浮生算是明白了,这些唱戏的在戏台子上看上去好像风风光光的,实际上台下的这些个座儿们,没有一个把他们当人看,就是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罢了。 “你不扔一个?” 梁浮生摇头:“我等到下了戏以后到后台送她去。” 俞树欲言又止,思来想去还是摇摇头不再劝他。 …… 好戏散了场,梁浮生浑身上下地摸排了一遍,金戒指、银手表、珐琅彩的鼻烟壶,左思右想摸不准姑娘的喜好,最终还是想着送银元实际些。 他打点好了戏园子里管事的吴班主,寻得了门路进了后台。 银元码成行列摆在托盘里,梁浮生绅士地照着门口敲了两下。 里间一声脆生生的回应:“进。” 曲惊鸿正对着镜子卸妆,她在镜子的反射里看到梁浮生的身影,有些狐疑地转过身来。 “是你?” 她洗去了戏台子上的红妆,又不似宴会厅里抱着梅花似的清幽,眉眼生动的模样俨然还是昏暗的小巷里的那个踹猫的姑娘。 梁浮生放下了手中沉甸甸的银元,褪下左腕上的银表一并放在托盘里奉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