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第二天开戏之前,曲惊鸿坐在后台的梳妆镜前发愁。 她砸梁浮生的时候摔得豪爽,油彩和胭脂都被她糟蹋了大半,眼看着就要没得用了。 “曲老板,该上场了。” 曲惊鸿叹了一口气,抬手“啪”地一声合上妆奁盒子,她提起戏服下摆走上台去。 丝弦胡琴声将她的嗓音托起来,她抬起眼帘,双目含情地亮了一嗓子。 “好,好角儿!” “不愧是曲老板,光是凭这一嗓子都值回票钱了。” “这段唱得漂亮,整个北平城能把这段唱词唱得这么漂亮的,也就曲老板一个了。” “……” 满座欢呼,座儿们争相从四面八方往台上扔彩头。 曲惊鸿的视线却蓦然停在了楼上最醒目的包厢,他又来了。 他照旧像个英伦绅士一样把头发都背到后面去,照旧听不懂戏,也照旧没有扔彩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梁浮生放下了手心里抓着的瓜子,举起茶杯来在空中轻轻地点了一下。 ——我只是觉得彩头扔在人身上不尊重,所以才想着当面送给你。 曲惊鸿灼伤了似的飞快移开视线,心头微微一颤。 好戏落幕,梁浮生再一次找上北平戏院管事的吴班主。 吴班主还记得曲惊鸿在他大衣上泼的满身油彩,生怕得罪了这位梁少爷,十分忐忑地没敢收他打点的纸币:“这怎么好意思,幸亏您宽宏大量,没有跟我们曲老板计较。” 梁浮生提着个朱砂漆的盒子,微微一笑:“我想见一见曲老板,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吴班主点头哈腰地连连答道:“方便,当然方便,还是上回那间屋子,您请……” 梁浮生第二次叩响了这扇门。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捧我的戏了。” 梁浮生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梳妆台上的妆奁盒子里。 里面的瓶瓶罐罐码得稀疏,粗略估计至少有一半的粉墨油彩都折在他的身上了。台面上摊开着一个胭脂匣子,就连盖子上沾着的胭脂都被蹭了个一干二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