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曲惊鸿算什么老板,她就他妈是个汉奸!” “今天她能大门洞开着请渡边进了这座北平戏院,是不是明天她就能到渡边的床上唱戏去?” “婊子!汉奸!” “……” 北平戏院的名声臭了,吴老板做主停了戏。 昔日里上赶着抢票捧场的戏迷们变了一副面孔,他们扭曲着五官争先恐后地破口大骂,往戏台子上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戏院的门口被泼了泔水,隔得老远都叫人觉得臭不可闻。 如今走进戏院的根本就没有几个真心为听戏而来的,全都是跟风砸场子的。 座儿们砸臭鸡蛋和扔彩头一样准,沉甸甸地落在身上,留下或红或青的印子。那个一本正经地把银元整整齐齐地码在托盘里,诚诚恳恳地送进后台来的那位梁大少爷却不见了踪影。 再也没有谁像他一样,把自己当成一个平等的、独立的人看待了。 那些人侮辱她,谩骂她,好像她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人,他们不去骂渡边,不去抵抗那些卑劣的入侵者,反而将刀枪剑戟戳向了自己的同胞。 她自打懂事起就学习,这辈子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 可是再也没人肯听她开嗓唱戏了。 曲惊鸿褪下戏服,穿上粗麻布制的短衫,她从后台找了块破布裹在颈上遮挡住面孔,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戏园子里走出来。 她在一条熟悉的巷口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看着梁公馆的大门。 渡边多多少少还算遵守约定,他们把梁浮生放了。 呼哧着尾气的洋车停在梁公馆的门口,梁家的下人迈着细碎的步子迎上去,好几个人合力把他给架回去。 沈二小姐最后一个从洋车上下来,她仍旧是体体面面的模样,身上穿着一条撒花的洋绉裙,耳垂上坠着珍珠耳环。 她似有察觉地朝着曲惊鸿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只独眼的黑猫自来熟地凑上来,亲热地蹭蹭她的脚踝。 曲惊鸿抱着身子缩在墙角,喉头酸涩地把遮挡面孔的破布往上扯了扯。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