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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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舒月才告诉张臻,他爷爷今天中午走了。

    “走了?”张臻反问。

    “嗯,在家里自尽了。”舒月眉眼里也带上了一缕哀伤。

    张臻倒吸一口气,他刚才不敢确定是哪种意义上的走了,此刻听见明确答案,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一直以为那只是认的干爷爷,从小也没有承欢膝下,谈不上多深的感情。顶多这层光环给了他更多肆无忌惮的底气,在一群家世显赫的二代里也总是被巴结奉承的那个。

    可身处异国,听到这样的消息,饶是向来心思简单的张臻也知道大概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像是某种协议,以壮烈的自我了断交换他们一家安然离开。张臻豁然觉得之前看不真切的迷雾都散去了,那一轮一轮的攻势根本不是针对他或者他父亲,他们只不过是谈判的筹码,也可以称之为要挟的条件。

    政治层面的事张臻一窍不通,他也深究不了。或许是他爷爷真的做了错事,也或许仅仅是他败了。

    第二天的国内新闻报道了这场追悼会,老人安详的黑白像嵌在鲜花之中,只字未提政治上有什么错误,只说于家中离世。大概到了这个位置已经不允许出现负面形象了。

    中央领导们胸佩白花,前来吊唁。一名中年女子身着黑衣低头不语,那是张臻的姑妈,老人明面上唯一的女儿。

    画面一闪而过,没人知道她长裤遮挡的脚踝上佩了定位器,一生都将被监视。父亲落马了,她也从原来的位置上下来,下放至基层。

    张振林看完就摁断了电视投屏,新闻联播的声音又从张臻手机上传来。张臻也马上关闭了播放,他知道最难受的人是他父亲。

    张振林回了书房,对于这个不能认的父亲他有敬有恨,小时候被送到养父母家,其实年幼的他只过了几年正常的生活。他养母最早被诊断为不孕,谁知在他三岁那年又怀上了。

    他养父也是公务员,户口上他们两口子已经有了一个张振林,这个孩子是没有指标的。在那个年代要是被发现必须强制流掉,即便偷偷摸摸生下来,也要被开除公籍。再加上得罪不起领导,养父就半劝半强迫地让妻子去把孩子做了。

    从此以后,大概养母看见他就会想起自己冤死的孩子,虐待是没有的,但几乎从三岁起,他一直以为的母亲就再也没有抱过他。

    温哥华的冬天来得很快,舒月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在华人的太太圈里左右逢源,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和新朋友们看展喝下午茶,一如她在a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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