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于是哈钦森放下了酒杯,从抽屉里拿了一大串钥匙,罗森在哈钦森的引领下走向了客房。 20年前他在英国接受了基本的医疗训练,那时候塞勒姆连个医生都没有,医学也是个传教的好手段。 人们很愤怒。 这也是让罗森感到心力交瘁的原因,人们表达愤怒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人挥舞拳头,有人大声咆哮,还有人则会咬牙隐忍,只有眼睛发出可怕的凶光。 罗森是个老人了,他与这些镇民一起生活了20年,很了解他们。 但这么说吧。 这是个地狱,每个人都急于离开这里,可镇民们的财产和土地都在这儿,没有了这些他们就会像无根的浮萍活不长久的。 你永远都不知道愤怒的人能干什么,就在两个月前,约克县的牧师被袭击他们的印第安人给杀了,就在他家的门口,他们还割掉了他的头皮。 罗森觉得塞勒姆的村民可能干不出那么血淋淋的事,不过他也不敢尝试,即便他知道有个无辜的女人遭到了诬陷,他也并不像个英雄似的放下提包,直接到隔壁拯救她。 不然你还指望什么?让罗森用自己多年积累的威望让那些人冷静点? 就像帕里斯牧师说的,这个镇上有一个名为愤怒的魔鬼,这世上多的是那么不文明理性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和哈佛和神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一样那么容易沟通的。 农村不是田园牧歌一样的地方,相比起城市,农村的猎巫更猖獗的。 社会弊端需要改正,但要改正需要配合的人民,否则任何改革都会失败。 一个好领袖不只是要有好口才,还需要调动人的能力,帕里斯欠缺这个,他想要改变这些镇民,但他知道自己在城里的位置被这个骗他来的老家伙给顶替了,他还能保持那种心态么? 帕里斯的同学约翰·怀斯看似是选了一条正确的路,调动自己的教民们抵抗政府的横征暴敛,但这只适合革命,轮到美国人自己成立国家要找居民收税的时候就没那么容易得到支持了。 这也是英国人普遍觉得美国人缺乏智慧的原因。 他们能接受不平等却不能接受自己被歧视,比他们种姓低的反抗他们要被镇压,比他们种姓高的他们要反抗高位者争取平等也需要武力,在这么一个充满了暴力的社会制度里,怎么能不要武力保护自己呢? 这些人需要帮助,但却不是能治愈疾病的医生,甚至不是罗森这样的牧师。 他老了,精力不足,更何况这猎巫的狂潮已经被煽起来了。有那个心去拯救危局不如想想该怎么自保,你自己可有道德上的瑕疵又或者得罪过小安·帕特南。 玛莎·科里也许曾摆出长辈的样子教训过她,可现在已经不是年龄让那些小女孩乖乖就范的时候了。 如今指挥着男人们团团转,又处于被害者身份的是这些小女孩,她们才是掌控塞勒姆的人。 她们可以凭着衣服指折磨她们的凶手,也可以凭着那人所坐的位置,说不清的地方就用女巫蒙蔽了她的眼睛或者耳朵,让她们看不见听不见,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完全处于不败之地。 男人们凭着她们的“指认”去抓女巫,都是她们眼里的“老女人”。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指控成立被告将被绞死,所以玛莎才会说才12岁的安是个嗜血的小姑娘。 “请进吧。”哈钦森打开了一扇门,罗森彬彬有礼得对他道了谢,他才刚来的及把提包放下,有人就来了。 她叫玛丽·沃尔科特,今年16岁,是村里民兵队长乔纳森·沃尔科特的女儿,沃尔科特家就住在帕特森家的隔壁,以前乔纳森还曾是罗森的执事。 “晚上好,神父。”玛丽站在门口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