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卒”大多数都是看守犯人的,这个职业没有任何技术,却一样是个肥差,因为犯人的家属为了让犯人在监狱里好过一点,往往会“打点”,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俸禄外的额外收入。 广州这样的偏远地区是不可能和BJ城里一样有仪仗队的,但那些胸口有“兵”字的士兵还是尽量将仪仗摆得很恢弘整齐,而一些胸口没有字的军官则带领着“勇”在围观的人群周围维持秩序,这些围观者也是来上香的,单从外貌来看,你无法区别他们是普通居民还是谋反的人。 监察御史“纸鸢”也没有参与祭祀活动,他也在看那些看热闹的人群。 乾隆三十三年的时候,湖北曾经发生过一次谋反案,当时有个叫孙大有的和尚,因自幼家贫出家为僧,和明太祖朱元璋的境遇差不多。叫魂案发生后不久,又或者是他忽然灵感爆发了,觉得是起事的好时机,在游荡化缘时自称是大明天子后人,本名朱童邵,于荆门聚众谋反,制作兵器旗帜与清兵交战。 当时的湖北巡抚就是西林觉罗·鄂宝,如果说鄂宁上奏请乾隆收兵,不要继续攻打缅甸是因为战况惨烈,避免满清投入太多,伤了国本,那么鄂宝镇压叛乱就是完全的能力不够,乾隆先后派了两个御史代替他镇压叛乱、缉拿首犯孙大有。 不会有人想当“无能废物”,但阿斯哈的脸皮够厚,乾隆骂他是个“至蠢”的蠢材,他也能上奏折承认自己就是个蠢货。 这也是“为官之道”,阿斯哈如此应对倒没有丢官,可以继续抓海印和尚。当时正值乡试,阿斯哈一个通过满文科举中举的满族官员给汉族生员做考官,就这样还不专心,怀里还捧着笔墨,随时准备就叫魂案上报。 鄂宝和接替他指挥的监察御史就没他那么走运了,可以在考棚里坐着躲过炎炎夏日。 他们又要抓“朱童邵”的同党,还要抓叫魂案的妖党,忙得不可开交。当时几乎全省都戒严了,传说苍蝇也插翅难逃。 然而到了8月24日那天,浙江富阳县典吏在盘查一家饭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这位客人有一柄扇子,上书“仆有无价之珍,非有大福量大因缘者不能承受”的字样。 这是算命先生的常用伎俩,不论他有多少本事,先把“世外高人”的架子给摆起来。要是放在平日可能还有那么一两个人想碰碰运气,看看自己是不是有那个“福量”,但此时此刻非彼时彼刻,典吏拿住了这位“高人”,并且搜查了他的行李。 江湖骗子么,谁会用真名?这位算命先生自称姓于,但他的船票上写的“孙客”,典吏顿时疑心就起了,这莫不是那么好运,被他撞见了“大明天子”孙大有了吧? 接着典吏又找到了一本书,其中一部诗稿上写着“断缰脱锁入行舟,客路也知成罪放”,好像是逃犯的抒怀之句。典吏又问“孙客”何方人士,答曰荆门,然后“在世刘伯温”就被请去了知府大牢。 还没过堂呢,“高人”就招供了,他即不姓于,也不姓孙,更与孙大有没有任何瓜葛,他姓王,是一位秀才,像他这种有功名在身的人是不能刑讯的! 在典吏的威逼之下,王秀才自己写了一份供词。 他说他本人因为附近有孙大有谋逆案,未免牵连,故而脱逃。富阳县令看过了王秀才的供词,也肯定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朝廷钦犯孙大有,上堂后因为县令威胁要用刑,王秀才又说自己姓孙,孙大有是其族侄,犯上谋逆,而且还是用的“大明天子”的名号是要诛九族的,然后他就跑了。 知县阅过卷宗后发现,湖北通缉的王、孙、于嫌犯年龄在16岁到30岁,堂下之人有60岁了——他要是没那个岁数也没有白胡子摆出“仙风道骨”的模样,审了半天知县和典吏也没搞懂事情的缘由,最后他们只好把“半仙”送到省城处理。 也有那么凑巧,当时的浙江巡抚爱新觉罗·永德以前炼过丹,追求长生的道家在八旗贵族之间很流行,他从“半仙”行李里找到了《道德经》、《阴符经》、《诸真录》等道家著作,还有些算黄道吉日的书,都算不上禁书,唯独一本《汗漫游草》的诗稿,即便里面没有“反清复明”的文字,也充斥着诸多抱怨。 文字狱没有“刑不上士大夫”的规矩,只是做做样子,把夹棍夹在“半仙”的脚踝上,他就招供了。 “半仙”本名王道定,雍正16年考中秀才,平素擅长堪察地理、风水、行医卜卦,进来家道贫困,欲外出觅食,原想去河南访友,到了樊城河道干旱,于是掉头去了安庆、苏州、杭州等地,最后到达富阳,因穷困潦倒,最后靠卖卜谋生,怕人耻笑,所以隐匿了真实姓名。 由于平时爱读道家著作,喜讲修炼之法,就想骗些银钱度日,所以才在扇面上写了“仆游无价之珍”等字样,没料到在富阳被典吏当成朝廷钦命要犯,实际上他与孙大有毫无瓜葛。 爱新觉罗·永德考了考王秀才,万一是个世外高人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