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正惶然无计的鲁师父一愣,随即便要来拎他的耳朵,被王桓之用羽毛扇挡下,“哈哈,你这徒儿倒是有点意思,问得好!” 晋元面红耳赤,不敢搭话。 “那篇书论,泄露天机,钟钥写成不久便辞世归天了!他还特意嘱托四个儿子千万不得打开此书,必须给有机缘之人才能接纳其气运,凡人如果纳了此运数便会遭无妄之灾!但其中两个儿子不听此言,不久便一命呜呼了,最后此竹简便流转到我这里。” “那您怎么没事?”晋元还是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语。 鲁师父一皱眉,“傻蛋,大先生是凡人吗?”晋元恍然抓抓头,“是的是的,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晋元简直被自己绕糊涂了。 “没事,我们都懂你什么意思。”王桓之的羽毛扇微微轻摇,他并不在意。 “那如果我见到书论,岂不是?”晋元有些后怕。 “呵呵,能将影卷的琴亭序打开的人已非凡人啦!其次呢现在已世殊事异,时代变了,它也合该出世喽!”王桓之笑曰。 晋元有些恍然,“哦这样,那我是不是能这样理解。钟钥的那篇书论实在太超前,而当时社会并不需要超前理论做指导,在钟钥时代乃至以后漫长岁月中只需匹配一般理论即可,是吧?” “嗯,此话有道理!”王桓之眉毛一挑,看着晋元微微颔首。 “而且并不妨碍有您王桓之的琴亭序,乱世帖等巅峰作品的诞生就是证明,您肯定也看过书论吧!” 鲁师父脸色一变,“臭小子,你想说什么?” 晋元挠挠头发现又说错了话,“我只是实话实说,嘿嘿,”他很不好意思地补充。 “无妨无妨!晋元书友说的也是,钟钥前辈无论是他的书论和书法对老夫我也是很有助益的,只是他的书论我也只懂了一点皮毛而已,就像道学前辈劳子的得道经一般,他们的巨作都是浓缩的精华,如何诠释就看你们后辈们了!”王桓之的神情有些遗憾又有些期许。 “但仅凭一点书论精粹加上您自己的超凡能力也已成就了书法巅峰了!”晋元很小心地措词,鲁师父终于笑了。 “如今时代已变,就需要能匹配得上现代社会的书法理论,而这就是钟钥书论出世的原因之一,前辈是吧?”晋元像面对大考先生交出试卷般捏了一把汗,看着王桓之是否认同。 王桓之眯着微笑,“嗯!但有一点你须明白,钟钥的书论是零散而珍奇的珠玉,需配上琴亭这个实证之物,最重要的是要开启此卷轴之人从中悟出其道,举一反三后才成就全新理论,不是说拿来就能用的。” “大先生受教了!”晋元忙拱手致谢。 “大先生啊,既然我们在此地了,那能否让他去试试?大先生呢?”鲁师父乘机向王桓之请求,言辞恳切。 大先生瞄了他一眼,不由叹口气,“唉!子乐啊!”子乐是鲁师父的号。 “不是老夫阻碍着不让晋元书友去,他这点资质肯定不行,如果不小心将其损坏了反而于我龙国是场灾难,我想你应该懂。” 鲁师父默默点头,“是是的!大先生说的极是!不过,既然晋元小徒能将大先生您请出来,是不是天意使然?”鲁师父还在坚持。 晋元感动之余不免开始有些不舒服,他并不愿师父为自己折面子,更不愿让书道老祖王桓之为难,“师父啊,大先生都这么说了,请别为难他了可以不?” “臭小子,没你插嘴的份!”鲁师父大小眼一起瞪过去。 一股郁结之气忽然上窜,从晋元喉头冲将出来,言语不免带了点激愤,“说真的!我其实也很努力,但我不像有些人天生就对书法有把握,他们在书写前在脑子里就会出现一副模板,可以将它们任意组合配对变形。就比如我父亲,他没我勤奋,但他临摹字帖就很到位,至于创作也是手到擒来。而我天生不行!书写前的脑子是一片混沌,要么对书帖照猫画虎,要么就乱涂。” “说实话对于书法,我也曾苦练过好些年啊!想当初我乘着学校午休就在学校的灰墙上和砖地上用清水写。大热天在家没有空调,额头汗水打湿报纸我也没停过。”他深吸口气说了最后一句,“我真的很尽力了啊!” 说完他吐出一大口气,感觉好了些。 “书之道讲究一个悟,境界和技巧缺一不可,而且境界不是光靠死练就能提升的,要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就是此理。”王桓之背着手皱眉沉吟了会才说道。 对于王桓之居然能很熟练地运用现代词汇和他对谈晋元也颇感惊奇,而且他怎会如此年轻?但晋元也不敢问。 “对于书道一途,其实一部分已经靠书法本身来传续完成,你看上下万余年的各种书法的载体已浩如烟海,繁如群星。有的用纸,有些用碑,所以说这世上不多你们这些后辈一件两件的书法作品,如今只缺真正的能承载书之道的理论,不知道书友明白否?” 晋元似懂非懂,只点头。 “那大先生您能传我一点理论吗?”晋元有点急,王桓之微笑道,“嗯,可以,至于领悟不领悟全看你书友的本事了!” 晋元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王桓之突然盯着旁边石壁,脸色剧变,猛举手做了个禁声手势, “嘘!” “不好!” 晋元呆住了,墓里依然一片死寂,只有各种材质的器皿散放着只有他们才看到的幽蓝荧光,晋元顺着王桓之指着的右手边看去,那是有只精美华丽的青铜大鼎,还有几个石函。 “不,看墙角。”王桓之声音轻微。 晋元差点叫出声,石墙角处正出现几条细细的淡金色纹路,如游蛇般缓缓游弋。 定睛一看,这是一块掉落在这的奔马浮雕的影雕,此刻的它正慢慢瓦解。 “怎么会?” “我们得尽量放低声,也许是我们对周围的影器产生了不好影响,因为它们所处的环境并不好,自从有了盗洞后这里就发生了变化,所有东西都在加速朽坏!”王桓之解释道。 晋元不由后退一步,竟碰到了一个陶土舞者,感觉有东西搁着脚吓得没敢再动,低头一看它似乎微微摇晃了几下,又好像出现重影一般,陶土如金蝉脱壳般卸下了一重光影,随即坠地的磷光化成无数碎片消失在潮湿而冰凉的空气中。 眼前一幕,让人目瞪口呆。 “麻烦了!看来它们都很脆弱了!”鲁师父哀叹,“琴亭序本体能等到大先生您下一次被唤醒吗?” 王桓之看向鲁师父,眼中是各种复杂情绪在扰动,犹疑,焦虑,不舍,遗憾,“很难!但我又不得不回去,因为我几乎没可能支撑到明天,琴亭本体也很弱!” “琴亭序吗?”晋元问。 “嗯,是琴亭序的本体。”鲁师父解释,“王桓之这缕游魂需要它能量的加持才能唤醒的,但他得走了,你看大先生都已经开始不稳定了,唉!” 晋元一惊,王桓之的身上确实出现一些虚影和重影,“我无妨,还能坚持些时间的,但它,我估计撑不下去了!罢了!”他一咬牙,看向晋元,“晋元书友!” “是!”晋元自觉声音有些大,忙收声。 鲁师父已知道王桓之想说什么了,他心花怒放,一把将晋元拉来,“快听大先生吩咐!” “嗯嗯!” “我没别的选择,只能将这事托付于你了!”王桓之定定地看着晋元,眼中凝聚着千年沉淀厚重如山的东西,令他压力好大。 “是,什么?”晋元不敢确定,大先生终究决定让我去了? “你去吧,尽你最大的可能取出琴亭影卷!” “大先生,有一事我实在不明白,既然琴亭序本体就要毁灭,您何不帮我取出打开给我看呢?因为我的能力您也知道,只有百分之零点几的希望啊!”晋元也很焦急。 “唉!我不能这样做,这违反天道!而且这也会害了你!”王桓之言辞恳切。 “就像钟钥那两个儿子?”晋元有点慌乱地问,“是的!”他继续说道,“另外告诉你吧,这卷琴亭和书论里面蕴含天道法则,其意义完全不亚于老子的道德经!” 见晋元和鲁师父惊讶的表情,他补充道,“书法本就是一种描绘天道的艺术!知道吗?我只会将它们用笔墨用书法形式表达出,而文字却不行,所以我必须在世间找到这样的人来传承!” “原来如此!我差点以为是您偷懒呢!”晋元呼了口气,鲁师父朝晋元不满地瞄了一眼,“哼!小兔崽子什么话!”晋元吐了吐舌头。 “无妨!晋元书友,既然老天选你唤醒老夫,那你就去试试吧,可以去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