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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他们本来离城池也没有太远。
这是理所当然的。
东平城附近曾经被前几任城主清理过,没有多少活尸的踪迹,但离得稍远可就难说了。
更关键的是,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秋收的时候。
这些人原本也有打算,就是带着自家存粮,靠着城外树皮草根野菜小兽之类的,在外面抱团生存一阵子,再试着抢收一些粮食。
这样,能避开陈万川安排的苦役、供粮,避开那几百号人天天在城中寻衅滋事,戏弄凌辱,勉强还能活得下去。
至于更长远的打算,他们就没有那么清晰了。
藏身在附近的话,有多大的概率被抓回去,他们也没有心思深想。
本来就是无可奈何的选择,还想考虑长远,那只能叫痴人说梦。
苏寒山这两天里,观望了一下城中的情况,还有那些逃离者的状态,倒是觉得颇显勇决。
他见过大楚王朝那边逃难的人,相比较而言,东平城这几批人,其实还没凄惨到那个地步。
这些人是在还保有一点活命本钱的时候,预见到了继续被陈万川压榨下去,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果断的抓紧了这点本钱,决定出逃。
这跟大楚王朝那边,梁王九郡的百姓彻底走投无路,一点本钱都没有,才开始逃离的情况,就很不一样。
感觉像是这几十年里,兵荒马乱加活尸的乱世,给他们历练出来了。
与其活活煎熬,彻底被压榨到死,他们更愿意赌一赌,自己出逃后,是先被抓到弄死,还是能撑到下一任城主上位。
同样是无可奈何中,混着一点侥幸心理,这些人却比那些偶遇大灾的普通百姓,多了不少主观积极性。
就算有不少人,已经赌输了,在苏寒山来之前,准备逃离的人也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
“真是彪悍啊!”
苏寒山坐在城主府里,翻了翻统计城中最近动向的几份文书。
城主府原本的吏员,还残留了一些,是陈万川留着,辅助征收粮食的,最近又从城里补充了一批。
苏寒山那天第一个叫醒的人,名叫刘甲子,就在这批补充人员之内。
这人办事非常尽心,不但在统计城中户口,还对全城现存的余粮做了一个查问估算。
苏寒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面对他这个初来乍到,暴力上位的城主,这份有关粮食的查问结果,会有多少水份。
不过他并不在意。
“反正按你们查问的结果是,如果停止所有劳役苦工,城里的余粮,还勉强可以撑到秋收之时,秋收之后,就能撑更长的时间了?”
刘甲子毕恭毕敬的说道:“正是,不过今年的收成,比往年要差很多,光靠粮食,未必撑得到下一轮谷物成熟,还是要趁周边山林没有凋敝的时候,寻些可吃的枝叶草梗,晾干了囤在家里。”
东平城是典型的小城寡民,自给自足。
遇到难事,也根本不会想着跟拒马城之类的地方,商谈生意,交换粮食等等。
毕竟对他们来说,长途跋涉的风险太大了,而且几十年下来,他们已经有些脱节,也很难算清,城中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担保换到一定的粮食。
苏寒山暂时没有给他们什么意见,点头道:“那就明确告诉他们,停掉所有劳役苦工吧。”
刘甲子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继续说道:“秋收之后,城主府也要征收粮食,这是前几任城主征粮的细规。”
苏寒山拿过来,瞥了一眼,就随手放下:“到时候再说。”
“我让你们审问陈万川那些手下,结果怎么样了?”
陈万川那些手下,看起来勇悍,二十多人就能押回一百多号人,在城里横行无忌。
但五十年来,本土的武学流传非常普遍,能活下来的百姓里面,练武登堂入室的人也不少。
只要没有了陈万川压场子,像刘甲子他们这些大户带头,选人手拿钢刀,对面则全部被浸水麻绳捆住,敢有异动,一刀就先剁下去,也不怕那些俘虏翻得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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