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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护士送来了四碗蝌蚪汤,玩家们喝了三碗,倒了一碗,林辰那边的显示的被吃掉的蝌蚪数量却只稳定地增加了一百四十。
这是不是说明,只有生吃整只的蝌蚪才能纳入计数?
看来还得等到明天,再想办法做一下对照实验,才能真正厘清这个副本的计数规则。
齐斯在心里冷静地盘算着,同时不忘安抚林辰几句,好稳住这位工具人的心态。
第十分钟,电话如期挂断。
卢子陌脸色苍白地看向黄小菲:“姐,这蝌蚪又会引发诅咒,又有寄生虫,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吃?”
黄小菲盯着床单上的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斯放下电话,适时开口:“据我所知,副本一般不会设置团灭剧情。医院既然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喝蝌蚪汤,那么恰恰说明吃蝌蚪不是导致死亡的直接条件。”
“你如果实在担心,就让孙哥帮忙把蝌蚪做成蝌蚪汤再服用,应该不会有事。”
孙德宽闻言,冲卢子陌憨厚地笑笑:“是啊,小卢,八字还没一撇呢,怕啥?有再多的寄生虫,煮过不一样都成蛋白质了?”
卢子陌轻轻吐了口气,看样子是放心了一些。
他拧开盛满蝌蚪的罐子,从里面挑了十四只蝌蚪出来,有些迟疑地看向孙德宽:“可是孙哥,今天都这么晚了,还能去厨房吗?”
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远处响起和第一天晚上如出一辙的拍门声和吆喝。
“早点上床,九点半熄灯,早睡早起身体好!”
“熄灯后别开门,别开窗,睡不着也床上躺着,等起床铃响了再下地!”
孙德宽连连摆手:“今晚肯定不成了,不是我说,这种事儿得早点商量好啊。小卢,要不你再凑合一天,等明天再说?”
卢子陌的表情一下子愁苦起来,看着瓶盖上的十四只蝌蚪,目光逐渐涣散。
黄小菲被拍门声惊扰,回过神来,果断拍了板:“子陌,你要是担心,今天就别吃蝌蚪了。没有人提醒,病人偶尔忘吃一次药,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用两指夹着烟头,丢到地上,懒洋洋地笑着说:“而且这蝌蚪据说是避孕的,你又没这方面的需求,不是么?”
卢子陌耳朵发红,讷讷应是,到底是将刚挑出来的蝌蚪又丢回到罐子里,拧紧瓶盖。
护士的拍门声越来越近,最终“咣咣”地砸在404房间的房门上,给人一种连地板都在震荡的错觉。
玩家们不再多话,纷纷爬到床上,将被子盖好。
没过多久,房间的灯灭了,周围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连带着噪音都消逝了许多,只能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和门里的呼吸声。
静谧中,困意快速袭来,齐斯打了个哈欠,在不知不觉间沉沉入睡。
“滴答、滴答……”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有了声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清晰,重一声,轻一声。
血腥味如同毒蛇般钻入鼻腔,顺着筋脉在四肢百骸间穿梭,水滴落下的声音时快时慢,始终在离齐斯两三米的位置响着。
酣然的梦境被惊扰,属于幻梦的薄雾震荡起来,睡意消散,大脑在瞬间清醒。
齐斯预估了一下情形,估计自己是进入了某段以幻觉的形式呈现的剧情,即将被动地接收一些重要信息。
他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正前方是一张狭窄的病床,上面躺着一個穿白衣的女人,或者说……女尸。
她的头向齐斯这边侧来,大睁着的眼睛空洞而茫然,面容挺眼熟的,正是昨晚趴在床底下的那位。
按照已知信息,她应该叫“王莹”,在手术台上大出血而死。
此时此刻,大片的血迹从她的身下渗出,已经浸透了整张床单,却依旧没有流尽的意思。
无法被吸收的血液顺床单边沿流下,淅淅沥沥,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也许因为是在梦里,不受身体因素的限制,齐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感到头晕目眩。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试图低下头,结果发现自己俨然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用绳索固定成脸朝病床的姿势,虽然能小幅度地调整角度,却始终无法将血色移出视线。
“刺激疗法。”一个年轻的声音说。
齐斯抬眼,只见他正对面的方向的阴影中,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同样被绑在椅子上,和他隔着病床相望,像是照镜子一样。
那人的脸是一团模糊不清的迷雾,让齐斯想到昨晚晕厥后看到的幻象中,那个主刀的医生。
他眯起眼,问:“你是程安?”
“是。”那人抬起头,声音像张不开嘴似的含糊不清,“院长希望我能尽快养好病,回归手术台,他听说刺激疗法最为有效……”
“你看到我,竟然一点儿也不惊讶么?”齐斯打断他,微笑着说,“某种意义上,我算是占据了你的身体,现在看来你对此完全知情而且同意,我很好奇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安沉默片刻,道:“是我主动将身体让给伱的,因为我……害怕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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